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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冠女诗人毕晓普

2000-06-0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潘小松 我有话说

在批评权威眼里,伊丽莎白·毕晓普(E.Bishop1911-1979)属于“二三流诗人”(见《剑桥美国文学史》)。没有关系,文学声誉本来就是让人误会的东西,读者有你自己喜欢的理由就行,又不是写学位论文,不必看人眼色读诗。说实话,我是让蔡天新教授的一本《南方北方:与伊丽莎白·毕晓普同行》(东方出版社)带进毕氏诗歌一地的:“地理学并无任何偏爱,北方和西方离得一样近。”朋友,这样的诗句你能不多看几行,哪怕是摘引的一小部分?“我去过我向往的城市和风景,在夜的皱褶里我梦见过巴西。”“是因为缺乏想像力才使我们离家远行,来到这个梦一样的地方?”……

毕晓普一生有两大特点构成了她诗人的因子:她大部分时间居无定所,浪迹美洲:纽约、波士顿、巴西的里约热内卢……一生不嫁,却有许多情人和同性恋友,其中包括有大名气的洛尔卡。她的诗作大多发在《纽约客》上,结集的作品不多,但却得过许多奖:《北方和南方:一个寒冷的春天》得了普利策奖、《诗合集》得美全国图书奖、《地理之三》得前一奖项的批评家奖。诗人洛厄尔说:毕晓普“很少写没有探索意义的诗。”这句话有似废话,但可以看出洛对她的推崇。毕氏后来接替洛氏在哈佛的教职,后者的前弟子对她照顾有加,此为闲话余话。

“海像金刚石一样坚硬,它想毁灭我们每个人。”(《怀疑者》)、“哦,我们是否必须梦着我们的梦,而且将这些梦留存?”(《旅行问题》)。感谢蔡先生将毕晓普的诗译成美丽的中文,但说老实话,我喜欢《南方北方:与伊丽莎白·毕晓普同行》的“序”和“后记”超过其正文文本,这本书的精华全在序里。从文字风格上看,“序”的对诗人的感情流露更自然些,其文学研究方法也远较学院派的论文好,只要所供信息是确切的。蔡教授对毕氏的诗是有真心得的,他以为毕诗师承赫伯特·里德(HerbertRead)和华滋华斯,又有现代派的底子。“毕晓普用一种安详的笔触获得了自然的话语和声调,喜欢细节描写是她的天性。”“大自然唤起了她的童心,旅行使她的灵魂得到安逸。”我想蔡教授之所以将自己的海外游历借毕晓普的生平传记来叙述,一定是在诗人的生活和作品中找到某种共鸣,否则他是译不出这样好的句子的:“我们能够抚摸这些迷人的海湾,在玻璃镜下面看上去快要开花了,又像是一只笼盛放着不可见的鱼。”

尽管我十分顽固,但还是不能不承认每个有过“美国经历”的中国文化人多多少少有些“美国情结”,仅仅像“波士顿以北”这样的小标题便足令我们产生些nostalgia。蔡先生文字里也不免这种情怀:“我梦游似地穿过了哈得逊河上的乔治·华盛顿大桥和上曼哈顿……”这样的文字在《南方北方》里很多,也是该书的特色之一。蔡先生这本关于诗人毕晓普和他游历美洲的书旨在“一箭双雕”,倒也算一种尝试:把文学研究和创作合而为一。不过,这样有可能招来偏爱毕晓普的读者的不满,说你“插足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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